4月8日,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九龍縣三巖龍鄉發生森林火災,燃燒產生的煙塵遮住了整片天空,到處彌漫著刺鼻的氣味。
4月9日,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甘孜州支隊雅江縣大隊消防指戰員趕到現場開展滅火救援,他們是第一批投入撲救的隊伍之一。一開始,該大隊教導員張勇軍想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盡快完成任務,但這場滅火戰斗沒有他想得那么簡單。
火從山腳燃起,一直蔓延至山頂。幾天中,每天下午當地都會刮起大風,火勢很難控制。持續高強度的滅火戰斗已經讓大隊的消防指戰員疲憊不堪,但他們仍咬牙堅持。
4月16日17時許,歷時8日,在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甘孜、涼山、阿壩三個支隊和總隊特勤大隊的奮力撲救下,整個火場明火被全部撲滅,現場轉入看守階段。全體指戰員用實際行動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火場把黨史學習教育成果轉化為工作實效,成功保護了38戶75名群眾生命財產安全。望著遠處的山谷,張勇軍感慨道:“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span>
把后背交給戰友
4月15日凌晨4時,張勇軍從被窩里爬了起來??粗慌允焖年爢T們,他不忍心叫醒他們,便拿起手機,發了一條微信朋友圈:“第七天,凌晨4時再出發,但愿今日能徹底降伏火魔?!?/span>
當日,雅江縣大隊的指戰員繼續負責火場北線斷續火線撲打清理任務。宿營地里手電筒發出的光,像螢火蟲一樣閃爍著。所有人在做著出發前的準備,他們認真檢查著自己的裝備。張勇軍穿梭其中,大聲提示著火場里要注意的事項。作為大隊的一線指揮員,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強調:“大家越是疲憊,就越要打起精神來?!?/span>
吃過飯,雅江縣大隊的指戰員再次踏上征途。此時的天空仍是一片漆黑,通往火場的山路蜿蜒曲折。這片海拔約3500米,山體落差近1500米的山地,平均坡度約70度,讓人不敢俯視。1個小時后,他們到達了涼山州森林消防支隊的陣地,他們的水源泵手由該支隊直屬大隊二中隊分隊長郭軍擔任。另外,該支隊直屬大隊還負責山腰處火點、煙點的清理,以保障火場北線沿山腰向上撲打火線的其他隊伍的安全。在他們的上面依次還有阿壩州支隊、特勤大隊和正在趕赴山頂的甘孜州支隊,這幾個單位相互把后背交給了戰友。
精疲力盡仍沖鋒
來甘孜增援的前一天,郭軍和隊友們在涼山彝族自治州剛撲救了一場燒了6天5夜的大火。他們只休整了一夜,就奔赴甘孜。
連續11天的滅火任務讓郭軍腳上的水泡潰爛,但他貼了創口貼堅持戰斗,每次脫鞋都會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增援甘孜前,直屬大隊本來有一個留守名額,可沒有一個人選擇留下。
這次任務一直采取“以水滅火”的戰法,需要架設幾十臺水泵、鋪設幾公里的水帶才能接近火線。直屬大隊把最重要的水源基礎泵架設任務交給了郭軍。作為大隊水泵操作技術最好的幾個骨干之一,有他守著水源基礎泵供水,大家心里都有底。
每次架設好水源基礎泵后,天還沒有亮,郭軍都會帶上紅外望遠鏡和夜視儀找一片視野開闊的地帶將任務區域觀測一遍。隨后,他通過對講機把觀測結果告訴大隊安全員,以便安全員能第一時間掌握火場的最新態勢,做好安全警戒,確保隊伍行動安全。
連續戰斗讓指戰員們體力透支嚴重,有的隊員坐著休息幾分鐘立馬就會沉沉睡去,但一進入火場大家就開始全力尋找消滅殘存的煙點。4月14日中午,又起風了,一些小而隱秘的煙點借著風勢開始活躍。水泵發出的轟鳴聲讓郭軍只能一直將對講機貼在耳邊聽取指令。盡管他們已經精疲力盡,但想到上面還有兩個單位的兄弟在奮力戰斗,郭軍和隊友們就咬牙堅持著,他們拼盡全力也要掩護山上的兄弟全部下撤才能停下。
科技助力救援
4月15日6時,朝陽徐徐升起,可陽光似乎很難穿透煙塵產生的霧霾。此時,雅江縣大隊的指戰員們已經徒步行進很長時間,走在他們前面的阿壩州支隊停了下來。他們的任務是在涼山州支隊上方清理火場。
三級消防長魯學高是阿壩州支隊的槍頭手,有18年的森林撲火經驗,他深知一點火星就可能引起復燃,所以他從不會放過每一處煙點。他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在這幾天的滅火作戰中,復燃時有發生。但好在有越來越多的科技手段,能夠幫助他們更加有效地進行滅火救援。
總隊應急通信與車輛勤務大隊通信隊員熊正露通過消防無人機勘察拍攝,將火場實時影像發送到魯學高的手機上,他和隊友們看著視頻里越來越小的火線煙點,再次鉚足了勁兒,投入到滅火戰斗中。
酥油茶帶來溫暖
4月11日,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特勤大隊從成都趕來增援,一直負責火場北線中段火線的撲打。那里的植被茂密、懸崖巖石裸露地較多,火線離水源最遠。特勤大隊是人數最多、裝備最精良、經驗最豐富的突擊大隊,他們兵分兩路,分別向北、向南與甘孜州支隊、阿壩州支隊合圍。特勤大隊共架設18臺水泵,鋪設140余條水帶,輸水線約4公里。連續3天的戰斗,大隊長高吉永和120名隊員跟大火鏖戰,撲打火線約7公里。
4月13日中午,特勤大隊安全員發現已經撲滅的火線又冒起了一股青煙,而且越來越濃。正當安全員向高吉永報告時,濃煙突然增大,瞬間由白色變成了黑色,不到30秒的時間就形成了猛烈的上山火,直接威脅到隊伍的安全。高吉永迅速組織人員到預設安全區域避險。安全區域是一處懸崖凹地,高10多米,寬20多米。隊員們剛跑進避險區域,大火瞬間從他們頭頂掠過,呼呼的風火聲刺激著每一名消防員的神經??粗鴱腿嫉幕鹁€,特勤大隊的消防指戰員都憋著一股勁兒。
4月15日9時,雅江縣大隊終于爬上了山頂火線的最北端,張勇軍看向四周,許多隊員已經無力地趴在地上。他一聲令下,所有消防指戰員又充滿了精神向火線發起了進攻。
在山腳下守著水源泵的郭軍一直盯著山上的情況,他能看見的只有煙霧籠罩的樹木,能聽到的只有水泵的轟鳴聲,對講機里不時傳來的聲音時刻提醒著他——戰斗一直在進行。
每天隊伍結束戰斗撤下來時,都會被一群藏族阿媽攔住,她們把親手熬制的酥油茶遞到消防指戰員的手里。戰斗中,一杯酥油茶浸潤了隊員們疲憊的心;火滅了,一杯酥油茶帶給隊員們慰藉和力量。